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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自雪国的歌声
周童
雪,在落入半空前被碾压成粉末,混进奋而高歌的北风里,悄然无语。
风过村庄,把你留在犁耕过的田野里,在融化浸透的过程中,冻结成来年飘着甜香的麦浪。三月,盛开在农家梯田黄灿灿的油菜花,你是迎风摇曳的花蕊;七月悠然而至的槐花雨啊,你是那缕闯入梦魇的馨香,浅浅地滋润着有梦人的心房。四月的枝头上,是否有你绽放的一点新绿?这欣然而来的生命,也会像你渲染了绿色的原野,点亮逐梦人手中的火炬?
       
风过山峦,你无怨无悔的留在冷峻的山崖、谷底,在与岩石碰撞的火星里,燃烧成来年遍山满岭的杜鹃红。一月,厚厚的黄土坡上,幽幽的时光拥裹着你,直到变成母亲水窖里的一滴水,欣喜像风吹进干渴的村户,成了挂在屋头火火的红辣椒,欢天喜地的注视着你。十二月峨嵋的山路啊,你成了披在大山肩头银白色的丝带,蜿蜒向上,金顶的平台亦然成了接天的冰场,你怀着一份窃喜,等待人们滑倒,纷纷扑在你的怀里。下山,旅人踉跄,惊醒山坡林木上的积雪,迷沌中露出了墨绿色的眼睛,张望银装素裹的天地。山风穿过竹林,穿过海拔高低不同的树木,穿过林中小鸟的巢穴,摇响清澈汩汩的山泉。五月的河道里,可会有你不停息的身影?这活力四射的踢踏步,也会像你逶迤千里,凝聚为气壮山河的大地之舞?
风过城池,你在高楼林立的建筑物间轻唱低吟,远远望去,疑你是阵阵的炊烟袅袅,不知香了谁家的锅灶。你在我凝望的目光中狂欢,可是在庆祝世界成了雪的国度?在你轻歌曼舞后的顷刻,我选择低下头颅,审视你坦荡无掩的洁白。沉重的积雪下,隐约传来噼啪作响的声音,我知道,你已奈不住雪藏后的沉寂,摇响山涧激流的歌喉,一路而过的背景里,辉映着灿烂的姹紫嫣红。
我听见来自雪国的歌声,歌声里,我窥探到春天将至的消息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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